那是一雙血紅色宛如寶石的眼眸。

當月牙想要看清對方時，忽然就驚訝發現，這次她居然能夠輕易看得出對方的模樣。

但是看清之後，她顯然震驚了。

不只是對方的模樣，連如今她和這人所在的場景都看清了。

而夢境的此刻，兩人正睡在同一張床上，赤誠相待。

想也沒想，月牙一個擡腳就想把對方踹下床去，卻沒有想到對方也一個擡腳，把她的腿輕壓在下邊，卻是死死的，讓她無法再動。

月牙還想反抗，就發現自己平日裏引以為傲的實力居然在這個男人面前半點作用都起不了。

似乎非常輕易，對方就那麽把她的手反剪往上按住，另一只腳也被壓著完全無法動彈。

這人到底是誰！

月牙心驚，一雙眼眸之下是深深的防備。

血念塵看見她眼中如此清晰的抗拒，心中越發堵得厲害。

月牙是月憶渺六分之一的靈魂碎片，其感情會比其他碎末式的靈魂碎片更加濃郁。

現在看見她這般防備地看著自己，血念塵只覺得心臟難受至極。

她難道感受不到自己身體裏殘餘的感情？

還是已經像另外那六分之一的靈魂碎片所說的那樣，她已經被時空老人無數次淡化了記憶與感情，基本記不得了？

“你是誰？”月牙瞇眼看著上方走神的男人，心中似乎有一股火氣，卻又發不出來。

她第一次這樣出現在一個男子面前，還是不認識的男子！

雖然她知道這是夢境，卻仍然覺得不可原諒！

別以為她不知道，她最近這段時間看見的夢境全部都是由人操控的！

“渺，不要這麽對我。”

看見月牙眼中的火氣，血念塵眸色暗沈而隱忍。

月牙聞聲楞住，她直覺這人是個強勢的，可他方才的聲音裏居然帶著脆弱？

她沒聽錯？

“你認錯人了。”月牙不動聲色地說道。

血念塵感覺心臟被人捅了一刀。

他走過多少的位面，幾乎每一個她在聽見他叫她渺時都會這麽說。

為此他也特意在其中幾個位面中對她百般容忍，輕哄著她接受稱呼，但是那樣實在難受。

月憶渺心疼他，曾經和他說若是實在忍不了就不要忍了，可他怎麽能對她用強？

“渺……”輕聲，帶著難言的深情，似乎無助得不行。

月牙剛想再次開口，就感覺到一滴水落在自己臉上。

水？

再擡頭看清血念塵的臉，月牙楞住。

他這是，哭了？

因為她的拒絕嗎？

可她明明不是……

心中這樣想，月牙卻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別哭。”月牙想要伸手去幫他擦掉眼淚，一時間連自己的處境都忘記了，但動了動手腕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還被這人禁錮著。

懊惱了一會兒自己都在想什麽，可另一面，她又止不住為面前的男人心疼。

“渺，你是在心疼我。”上方的男子也終於感覺到她的異樣，微楞著出聲。

被人道破心中意動，月牙莫名窘迫，否認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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